大香山,槐花谷,辛安河边的繁荣庄,有个曹学堂老师,是位陶制品大师。农大的冯钢铭教授说了几次,得空去见见。
四月初的一天下午,冯教授突然联系我,说去莱山的繁荣庄看看。沉厚的白涔涔阳光里,夹杂着花的香气。
导航赶路,一路狂奔。抵达目的地,不到半小时。
因为没有预约,曹老师外出办事未归。我们就先去了曹老师邻居小杜掌柜的陶器工坊里。热情的小杜掌柜用陶罐烧炭煮茶招待我们。工坊博古架上,放着各种各样的陶制品,仅上百件陶杯,就已经让人目不暇接了,只剩下我囫囵吞枣的惊讶。
第一次见到了烧制陶器的窑,窑顶上干裂的泥土,斑驳老旧。一问,是有些年头了。
黄昏的乡村,凉风吹来的是幽微空远泥土的气息。万物俱静,我自在其中。
快乐总让人忘记时间。要返回了,我和冯教授说,这次有点遗憾,没见上曹老师。话还没说完,冯教授就大笑:说曹操曹操到。
迎面而来的就是曹老师。远远看去,一个农民气质不起眼的人。我心里默念,人不可貌相。
曹老师带我们进了陶品阳光房,泡了壶竹叶茶。拿山里的水煮茶,果然是好喝。
冯教授和曹老师是老朋友,一见面聊不完的话。我坐在旁边,看着听着。
慢慢天暗了下来,曹老师没有去开灯,随手点了根蜡烛。
他们秉烛夜谈,不亦乐乎。看得出他们是同类人,交流起来那么轻松,不费劲儿。我沉浸在白蜡烛照下的光影里,看他们又说又笑,半句话也插不上。
返程的路上,我和冯教授说,我该怎么回忆这个夜晚呢。冯教授说,慢慢酝酿吧。
到底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记录那个秉烛夜谈的晚上。就暂时搁置起来吧。
四月里的前前后后,我带朋友又进山几次。和曹老师也开始熟悉。
曹老师的作品极具艺术感,每一件作品都会说话。他人也朴素又热烈。农民艺术家,不知道他讨厌这个称呼不。山上他自己还有四亩多的田地,除了果树就是各种杂草和野生药材。即便是野花野草也不舍的让人剪去,他说那是生命。每个人和野花野草没什么分别,一样是在活着。
我说将这些花草装瓶内放人眼前,被人欣赏,该是它们的造化呀。
它们生来也不是为了取悦人的啊。他狠狠的说了这么句话。
曹老师的话有些是“疯话”。今日他又偶尔说了句“一个充满谎言的社会,我不想再多说半句假话了”。说的没头没脑,不过还是有点道理。
今日,从他的地里,拔了几棵菠菜和苦菊。他说:这些都不打农药,是大地最好的馈赠。
辛安河的水,清亮亮的。岸边有人在垂钓,隐在草丛里,只露出大大的黄草帽。
桃花已经谢了,枝头上个别的几片花,隐藏在绿叶里,没有了气势。杂草野树参差错落,高低不一,彼此缠绕又独立。
我喜欢走进春天,大山泥土荒村野花旧物都比人可爱,让人得到踏实与肯定。这时只需一颗简单扼要的心,与天地共明月,与山河共悲欢。靠近真正底层的东西,那是在走向灵魂深处。
终究,我们穷尽一生,也不过是走向内心深处的挚爱。走到了,推门进去,就连每个毛孔也都装着欢喜,铿锵有力。
人过的日子必是一日遇佛,一日遇魔。我想今日是前者。我贪心的想,往后的日子都能是遇佛的日子。(图文:韩 丹)
免责声明:市场有风险,选择需谨慎!此文仅供参考,不作买卖依据。